年节过了,热闹蒸腾的心落到原位,放眼一看,街上的行人车流,也恢复到从前的样子。为了生活,把酒言欢的人四散而去,返回到各自的空间重整旗鼓,而这个城市,亦在一片早春的清寒里等待复苏。
过年时的京城,很是安静,没有爆竹的响,巷子里也没有人,四处静静的,像一座空城。这里没什么亲戚,我不必张罗走动,从除夕到初五,不过是闷在家里吃喝睡觉。
记得在乡下过年,弟兄姐妹们坐在一起,欢笑呼喝,声可震瓦,如今时过境迁,提起这些只有伤感。
说到时过境迁,对于年轻人或是层出不穷的机会,而于中年人却像深渊,确有屡坠屡深,万劫不复之感,故而对于过年,我的滋味常是喜忧参半,说不出所以然的。
往年过了初三,总要去地坛庙会逛一逛,看一看树枝上挑着的灯笼,寒风里作响的风车,尝一尝所谓的小吃。今年就怪得很,哪里也不想去,仿佛用手撑着一顶很重的年的帐篷,希望它快些撤去,好让我回到原来的光景。人大概都是喜欢热闹的,那些爱静的人,不过是心里待见的东西不在眼前,他自己又不喜欢逢场作戏,便宁可离事事远着些,此唯有到了人对,景对,心对的时候,才会显出他疯狂的一面。
生活的严肃,让很多人压力重重,想事做事便自然少了些诗情画意。
前些日子回乡下,遇到儿时的同伴,看他们一脸沧桑,木讷如塑的样子很觉惊心。他们牛马似地劳作,过去是为父母,现在则是为了孩子,竟没有身心得闲的时候。
几十年下来,除了趁着酒意发几句牢骚,那个曾经浪漫在心的少年,早已被这样的日子全然淹没。人世恒常,浮云流水,谁又能说这样的活法不应该呢?
这里面既没有道理可讲,亦没有委曲可诉,反正每个人都得体验一回。
这个冬天一直没有下雪,印象里少了一片白,总觉得是点遗憾,而现在所谓春天,在北方只是个称呼,冰儿不化,柳丝不软,离花树满眼的景象还有些日子。
年前从老家带了些吃的,酱肉,豆皮,小米,麦仁,我现在早晚弄一点吃,就好像在兄弟家里作客,有时也会喝几杯酒,一来消释些寂寞的年味,二来等一等明日的香雪花烟。
书为伴,笔同行,彼同心。语录集-最美语录